2025
七月
07
【天主教教会史】|朝圣之途第七十二集:封建时代教会的衰颓与改革(七)
各位听众朋友,你好!
上星期节目的内容我跟您谈到了教宗额我略七世上任之后,针对俗人授职的弊病,连续在1074、1075年的拉特朗教务会议不断的重申。凡是以金钱或土地交易而获得神品神职者,无论是惠买或是赠予,都属非法,否则授予和接受的双方都应开除教籍。尤其在1075年的会议上,直接指明禁止亨利四世侵占教会权益,明令禁止国王听候袭封主教的职位,俨然吹起了战争的号角。中古时代最激烈的一场政教之战就此开始。今天的节目我就进一步的来探讨这场政教之争的经过,也要看看这场政教之争的结果和影响,欢迎您的收听!
俗人袭封神职的权利不单是宗教上的问题,而且也是政治、经济和社会上的问题。对一般世俗地主,无疑的,这项禁令是在剥夺他们应有的权利,因此而导致了他们财产的损失。日耳曼国王更相信这项禁令会促使封建政治和王权政府解体,因为教士们为政府服务是大家公认的需要,而授职禁令直接的剥夺了教士们的政治地位。这次的禁令并不容许有任何例外,不过在执行上也权衡各地方不同的情形,采取弹性措施而有宽严的区别。
在英格兰和西班牙,这项禁令从来没有公布,因为英格兰才刚刚被北方的诺曼人,也就是维京人所征服,而征服者威廉是教宗的挚友,而西班牙地方神职交易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法兰克的菲利普一世对教会的干涉,教宗对他似乎是比较宽容。大致说来,教宗额我略七世的目的是在改革教会,只要各王宫显要不公开违反原则,在执行上教宗对他们还是乐于让步的。至于日耳曼的情形,就跟英格兰、法兰克等地不尽相同了。政府组织内的重要成员几乎全是高级教士,因为主教和隐修院的院长等人正是亨利四世用来对抗贵族的主要力量。就日耳曼皇帝的立场而言,放弃授职袭封的权利,就等于是放弃了政府高级官员的任命权,而且还危及到了征用教会附庸骑士军事服务的权利,更损失了大量的经济来源。
当1069年亨利四世亲政之后,一面紧握着控制教会的大权来对付日耳曼境内善变的贵族,一面有企图分化伦巴里地区和意大利其他的地区,尤其是教皇国的关系,作为他控制意大利的基地,这些政策都引起了革新教会者的不满。米兰是伦巴里首善之区,自从改革运动开始以来,该城教会就分成了新旧两派,互不相让。1075年这一年,又以选举主教的问题,两派之间激烈斗争。革新派推选出阿都为米兰的总主教,并且也获得了教宗额我略七世的承认。保守的反对派去请求亨利四世任命一位新的主教。亨利四世明知阿都已经获得了教宗的承认,仍然故意再任命米兰城的辅祭铁达道为该城的总主教。
罗马教宗和日耳曼皇帝之间的战争终于揭开了序幕。亨利的这种做法不但损害到了教会的权益,而且可以说已经侵犯到了教会的领域,是一种挑战的行为。教宗在忍无可忍之下,在1075年的12月向亨利四世提出了义正辞严的照会,致书警告亨利四世的不法行为。虽然没有明白的说要开除他的教籍,或是罢免他皇帝的地位,但是,字里行间隐含了类似的威胁。这封信由教宗派了专使亲自交给亨利四世。亨利四世认为这是教宗的挑战,他的答复是在1076年的1月宣布召开福姆斯会议。参加的人员是受到亨利袭封的日耳曼的主教们。会议的议决是罢免教宗,由亨利四世和每一位主教各自致书给教宗额我略七世,他们称教宗是假教宗、假修士。亨利四世给教宗的信里面声言讨伐教宗额我略七世,逼教宗退位。他说:“我,亨利,因天主圣宠而为国王,协同所有的主教对你说,下台,下台,让你遗臭万年。”词句狂妄,态度傲慢,是历代所少见。
20天之后,教宗收到信函,宣布召开教务会议,通过罢免亨利四世。凡是参与福姆斯会议的26位日耳曼主教、支持亨利四世的伦巴里主教以及拥护亨利四世的所有教士和教友,一律开除教籍,同时,教宗也致书给日耳曼全体人民说明事情的经过。这真是一件空前的大事。罗马教宗不仅是开除了一位皇帝的教籍,而且剥夺了他所拥有的帝国。而教宗额我略之所以这么做,是根据宗教上的理由,而不是政治上的理由。亨利四世违背了教会的法规,而且是屡劝不改。那么,以他身为教友的身份,他自然应该受到教会的处分。在一个基督教的社会里,一个失掉了教友身份的人,自然也就失去了资格来统治基督教共和国的人民了。额我略表面上似乎是只开除了亨利四世的教籍,但是却也间接的剥夺了他的政权。中古的教会始终没有忘记这件大事。而以后的教宗也多步上了额我略的后尘,以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不服从教会的帝王们。700年前米兰的总主教圣盎博罗削所说的,皇帝是在教会之内,而非在教会之上的教权至上说,又再一次的由事实来加以证明了。
自从罢免之令公布之后,不仅日耳曼的贵族们公开的叛变,连过去支持亨利的主教们也都离开了亨利。为了挽救这个局面,亨利再度在福姆斯召开帝国会议,而额我略教宗也致书给梅因斯的主教赫尔曼,解释神职和王权的关系。我们看得出来,当前的争执已经不是额我略和亨利个人之间的争执,而是罗马教会和神圣罗马帝国之间的争执。争执的内容已经不是袭封教士之权属于谁,而是变成了神权和王权究竟谁高谁低的问题了。这一点,就是这次冲突的真正意义和价值之所在。
为了响应额我略的呼吁,1076年10月,日尔曼的贵族在莱茵河畔的奥本汗集会。亨利呢,也被邀参加。大会议决说:在指定的时间内,亨利应该表明立场。假如亨利能够公开悔过,获得教宗的赦免,就既往不咎;否则的话,就要另外选贤与能,作为日耳曼的君王。大会又通过了1077年2月在奥格斯堡集会,邀请教宗额我略亲自来主持。亨利眼见大势已去,为了拖延时间,发表了两则声明:一则表示服从教宗,一则就是取消反额我略的命令。
1076年的冬天,额我略应日耳曼贵族的邀请,离开罗马北上,来到卡诺萨,准备出席奥格斯堡会议。1077年的一月里,亨利和几个随从经过了长途跋涉,偷偷地翻越阿尔卑斯山,也来到了卡诺萨。一连3天3夜,身上穿着罪人请求赎罪的粗麻衣服,光着头,赤着脚站在卡诺萨堡垒前。塔诺萨堡垒属于女公爵麦蒂尔达所有,当时女公爵的继承人雅特莱和克里尼修道院的院长修格都与教宗额我略同在。亨利派人致书给教宗,恳求教宗取消开除教籍的成令,还表示愿意遵循教会的规章。额我略比堡垒中的诸侯公主们更为心硬,诸侯们曾经请求教宗的开恩,尤其是女公爵和公主们还曾经流泪请求,而教宗这个时候可以说是陷于进退维谷两难的境界当中而不知所措。身为神长的他,不应该拒绝为忏悔者赦罪。可是他洞察了亨利的内心,怀疑这个昨天还暴戾恣意,今天又如此的谦卑,唯唯诺诺的人的真诚,对亨利的悔过未尝不深具戒心。但是,如果不赦免他,实在是有违宗教领袖的精神,而且舆论对他无动于衷的冷漠态度开始有了维词。最后,他司铎神职的责任感占了上风,赦免了亨利,撤销了对亨利所下的开除教籍的禁令,亨利也答应宣誓服从教宗。
额我略以政治家的眼光及以后的事实证明了他自己已经铸下了大错。在致日耳曼公侯的信函中,表露了他内心的惶恐。有的历史家批评他做宗教家有余,当政治家则不足。在宗教和社会的两大压力之下,教宗虽然看透了亨利的苦肉计,而额我略似乎是舍宽仁之外,也别无他途了。卡诺萨事件是欧洲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至少在表面上,政权已经完全向教权屈服了。可是许多历史家却认为亨利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以后历史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政治的诡计遮掩不了额我略的伟大精神,虽然明知自投罗网,却不能够出卖自己的信仰和原则。额我略在卡诺萨事件当中证明了他是一个宗教家,而不是某些历史家所说的一个想要统治基督教共和国的野心家。教宗额我略七世,圣教会在他去世之后将他列入圣品,加入了天上圣人的行列。卡诺萨事件解决了亨利个人的问题,但是却没有解决日耳曼的政治问题。
1077年的3月,日耳曼的贵族们在佛森集会,不顾教宗代表的反对,罢免了亨利,拥立鲁道夫为国王。于是,日耳曼境内兵戎相见,内战兴起。鲁道夫是亨利四世的姐夫,在他当选国王之后,立刻宣誓放弃袭封教士的特权,而且不企图使王位再世袭。而亨利呢?从卡诺萨回来之后,不顾自己的誓言,继续控制教士,干涉教会的内政,而且他还曾经一度要求教宗开除鲁道夫的教籍。自从内战以来,教宗始终保持始中立的态度,亨利既然是固态复蒙,教宗于是在1080年的教务会议当中,再度开除了亨利四世的教籍,免除了他的王位,并且正式承认鲁道夫为国王。于是亨利就率领了日耳曼的主教先后在班宝、梅因斯、布里森等地召开会议,反籍教宗。称教宗是魔术家,是妖巫,是异端的保护者,谋杀犯,诬陷教宗毒杀四位前任的教宗。他在会议当中把教宗免职,另立拉温纳的总主教为克勒蒙三世。五年前的政教冲突又再度死灰复燃,而且还更为惨烈。
由于日耳曼局势的巨变,教宗额我略的处境是越来越困难。鲁道夫在一次内战当中受伤不治阵亡。亨利也就在1081年的春天率领军队入侵意大利,逼近了罗马城。但是因为军力薄弱,没有能够攻下罗马城。经过了长达四年的围攻,1084年罗马终告不敌而陷落在亨利四世之手。十天之后,亨利就在克勒蒙三世的手中接受皇冠。额我略避难于圣天使堡垒,这位被开除了教籍的皇帝,并由他自己所立的教宗加冕。最后,罗拜基斯卡率领诺曼人抵达了罗马,驱逐日耳曼人解救了教宗。不料解救者反而在罗马横行蹂躏,遭到罗马人民的怨恨,他们把这种怨恨转嫁在教宗的身上。教宗为了避免报复,无奈地随着诺曼人退出罗马,去沙勒诺避难。一年之后,含恨而死。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爱正义,憎恨罪恶,因此流亡而死”。一位处约不屈,处顺不骄,始终为争取教会的权利而奋斗的伟大教宗就这样去世了。从世俗的眼光看来,好像被武力征服,其实真的是胜利者,他那清楚教会积弊的努力终将结果。他的信念也终将实现,他争取到教会选择自己的领袖人物的自由,同时也巩固了神职人员的独身制。
各位听众朋友,今天我们的节目就为您播到这儿了,下星期再为您介绍教会后续的发展,欢迎您下星期同一时间继续收听《朝圣之途》节目,祝福您健康愉快!
